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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了半個多世紀(jì)的一件文物——許廣平捐贈給北京魯迅博物館的唐卡
發(fā)布日期:2011-02-16         瀏覽數(shù):

                                                                                                                             夏曉靜
 
        在北京魯迅博物館收藏的魯迅文物中,有許廣平1956年捐贈的一幅唐卡。由于它的來源和定名一直未能搞清,所以這件藏品至今沒有歸類,為了解決這個歸屬問題,2008年12月23日在我館召開了這件文物的鑒定會。會上請來了魯迅文物專家葉淑穗和故宮博物院藏傳佛教專家羅文華研究員,到會的還有周海嬰先生、孫郁館長以及文物資料保管部的人員等。

        為了弄清楚這件唐卡的來源,我多次請教了葉淑穗老師,她首先帶我查閱了魯迅文物的原始記錄,找到了一本灰色的練習(xí)本,葉老師指著本里的字跡說:“這些都是許羨蘇的筆記”,許羨蘇是許廣平的同學(xué)、魯迅文物交給國家后的第一個接收保管者。我仔細翻看了這個本子,發(fā)現(xiàn)其中兩頁上有記錄唐卡的信息,一頁上寫有“馮雪峰長征背回少數(shù)民族圖”;另一頁上寫著“馮雪峰長征帶回畫 連框 1 放故居”,本子最后一頁還貼有一張許廣平捐贈文物時的記錄單,上寫著:“(1)太炎遺墨軸 (2)馮雪峰長征畫 (3)魯迅油畫 (4)許廣平交來木框兩個 共五件 于八月卅一日寄于故居 許羨蘇”。此外,葉老師還提供了很多重要的信息,她說:許廣平在北海大石作胡同居住時,她、楊宇和許羨蘇曾多次到許先生家,在交談中,許先生曾跟他們說:“這是馮雪峰送給魯迅的”。葉老師還記得許羨蘇給她介紹這件文物時說:“這是小葉丹送給馮雪峰的”。

        2008年12月29日,葉老師又打電話來,說她又給我館第一任副館長,當(dāng)時負責(zé)魯迅生平陳列展的楊宇打電話詢問這件事,88歲高齡的楊宇對她說:“這幅唐卡是馮雪峰從長征途中帶回來的,在第一次魯迅生平陳列展中,為了表現(xiàn)魯迅和馮雪峰的關(guān)系,曾經(jīng)想把這幅畫放到陳列上,”但由于當(dāng)時的歷史原因和唐卡的內(nèi)容未能展出。

        葉老師還給馮雪峰的兒子馮夏熊打電話詢問此事,她說:“夏熊肯定地說,這是馮雪峰從長征途中帶回延安的。”1936年4月,黨中央派人護送馮雪峰到和張學(xué)良東北軍駐防的交界地,與張學(xué)良部取得聯(lián)系,并由東北軍六十七軍軍長王以哲負責(zé)將馮雪峰送到南京,最后輾轉(zhuǎn)到上海,住在魯迅家,當(dāng)天晚上,馮雪峰就向魯迅講述了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的經(jīng)過。

        1935年5月12日,黨中央召開會理會議,決定紅軍經(jīng)冕寧進入彝族聚居區(qū),馮雪峰、董必武、徐特立、成仿吾、李一氓是五個軍中的高級知識分子,他們所在的編隊被稱為“上級干部隊”。每個人都擔(dān)當(dāng)著“政治教員”的職務(wù),負責(zé)營、團干部的學(xué)習(xí)。在艱苦的行軍中起到了“黨校”和“紅大”的作用。親歷長征的馮雪峰曾經(jīng)三度撰寫紅軍小說,保存了很多“關(guān)于長征”的資料,但終因歷史原因沒有留下,這對他個人、對中國當(dāng)代文化史、對紅軍長征史都是件憾事。

        許廣平先生當(dāng)年捐贈給我館的這件唐卡是裝在一個栗色的鏡框里,鏡框的尺寸為84.4×52.5cm,唐卡的尺寸為50.5×34cm,唐卡下面襯著的是一張托裱好的淺黃色、帶花紋的綾子。鑒定會上,為了鑒定的準(zhǔn)確性,我們輕輕的將唐卡從鏡框中取出,展示在羅文華研究員面前。他細細地觀看著唐卡的每一個部分,然后,讓工作人員把它翻過來,他認為,唐卡后面一定有字。果然,畫的背面有五個梵文字母,隨后,他開始為我們詳細講解了這幅唐卡的繪畫內(nèi)容、藝術(shù)風(fēng)格及創(chuàng)作時間。

         這幅唐卡經(jīng)羅文華研究員鑒定,名為“大成就者冬必巴”,其主要繪畫內(nèi)容是大成就者冬必巴(有的翻譯成東毘巴,還有的翻譯成宗比巴、甘帝巴、多必巴)和明妃騎著老虎從山林里修行出來的故事。大成就者指古代印度歷史上專門修習(xí)密法的大師。根據(jù)西藏歷史傳統(tǒng),大成就者的數(shù)量不一,最常見的說法是八十四位大成就者,冬必巴就是其中的一位。大成就者不僅修行有了成就,而且還把他們修行的體驗記錄下來。

        在藏文本的《八十四大成就者》中,冬必巴排在第四位。他是一個國王,他娶了一個出身首陀羅 (賤族)的女子為妃,臣民們不愿意接受這位明妃,國王毅然決然的放棄王位,和明妃遁入山林修行了。明妃是成就者密法修行的助伴,一般來說,明妃的來源有兩種,一種是臨時供獻的女子,在修行密法的時候,弟子們要供奉一個非常的純潔、聰明和漂亮女子;還有一種是由上師自己找到的一個女子,既是他的妻子,又是他的明妃。利用明妃作為修行法是藏傳佛教后期吸收印度和尼泊爾怛特羅修行儀軌的結(jié)果,所以我們經(jīng)常可以看到,在藏傳佛教中有很多所謂的雙身修行的歡喜佛形象。在這里,男女雙方分別象征智慧與慈悲的雙運、方便(即方法)與智慧的雙運、大樂與空的雙運等,通過這種雙運,可以迅速成就佛果。大乘和小乘佛教都不主張即身成佛,他們認為人要經(jīng)過艱苦而漫長的修行,積累無數(shù)的功德,經(jīng)過無數(shù)次轉(zhuǎn)世輪回才能最終成佛。大成就者就是實踐密教即身成佛理論的先行者和理想主義者。

        冬必巴腿上搭拉的人皮,象征著他已擺脫了肉體等外界客觀的束縛。他騎在老虎身上,帶著骨飾,右手握著蛇鞭,蛇,代表人的貪欲,所以常會在身上裝飾蛇,他手上拿著的蛇,說明他已經(jīng)征服了自己的欲望。左手捧著甘露,懷抱著明妃,表示他的密行已經(jīng)修行成功。

        唐卡背后,在冬必巴身體相對位置上有五個梵文字母,與他身體中脈的五個脈輪一一對應(yīng)。根據(jù)藏傳佛教瑜伽修行的理論,人體正中部分從下往上,直到頭頂共有五個脈輪。五個梵文字母的位置代表五個脈的位置,密宗修行就是要把命氣(即生命之氣)通過整個中脈各輪,打開脈輪各結(jié),最后通過頭頂上的梵穴與所修行的本尊佛像合而為一,順利達到西方極樂世界或某個佛國世界,達到最后的成就,即不死不滅,無限超越世間輪回,永生永在的佛果。這也就是所說的佛教修行瑜伽,與平常我們作為氣功或健身練習(xí)的瑜伽有本質(zhì)的不同。

        成佛以后,他的精神就可以不滅,但密教修行的目的不僅在于自利,還有利他的目的。他雖然已經(jīng)達到超脫的精神世界,但并不意味著他會馬上拋棄肉體,拋棄塵世,為了實現(xiàn)他普度眾生的偉大理想,他還要借助肉體,繼續(xù)生活在人間,幫助他人成道,這時候,他的肉體對他來說只是一個交通工具。

        冬必巴頭頂上方有大持金剛的形象,傳統(tǒng)認為,所有的佛教密法通常都是從金剛菩薩演說而傳到人間的,金剛菩薩在密教中就化現(xiàn)為本初佛大持金剛。

        這件唐卡最早可至十八世紀(jì)晚期,頗有噶瑪嘎智派繪畫的特點,這種藝術(shù)風(fēng)格在古代康區(qū),即今天四川西部一帶最為流行。四川甘孜州德格縣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藝術(shù)中心。這種風(fēng)格的繪畫與西藏傳統(tǒng)繪畫有明顯的不同。西藏傳統(tǒng)繪畫以大面積色塊平涂,強烈色彩對比為特色,給人以強烈的感官刺激,使觀者感受到巨大的心理震憾和威懾,以渲染宗教信仰的力量為目的;而噶瑪嘎智派繪畫則一改莊嚴(yán)肅穆的宗教氣氛的主調(diào),大量引進和采用漢地繪畫元素,如此畫中的假山、怪石、蘭草等,通過暈染的方式表現(xiàn)天空的深邃、山水的遠近,將尊神及其背景的景深擴展開來,層次分明,顏色淡雅,畫面豐富,增加了更多世俗化的成份,更貼近平民化的審美趣味。這種風(fēng)格的流行于十八世紀(jì)后期的藏東地區(qū),即金沙江、雅礱江和大渡河流域。在這一地區(qū)的許多民族都深受此風(fēng)格的影響,創(chuàng)作并保存下來一系列的藝術(shù)作品。此唐卡當(dāng)是其中具有一定代表性的一幅。

        這幅唐卡采用的大多是植物顏料,與西藏本土主要采用礦物顏料的情況不同。礦物顏料一般涂層較厚,容易結(jié)塊、剝落,不易保存。此唐卡因受漢地的影響,畫師主要采用植物材料作為顏料。

        據(jù)羅研究員講,原畫還應(yīng)該有一個鑲邊,鑲邊上有天干地支,是后縫上去的,不知為什么拆掉了,可能是鑲邊很硬,不利于攜帶,如果帶著鑲邊,無法折疊、無法卷起來,很不容易攜帶,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把它拆掉了?周海嬰先生說:“當(dāng)時拿來就是這一塊,如果帶著鑲邊,父親是不可能把它拆掉的。”

         羅文華研究員最后說:“在藏傳佛教文化區(qū),人們之間的交往贈送唐卡的情況并不多見。只有在關(guān)系非常好的朋友或上師之間才會贈送唐卡作為禮物。況且此幅唐卡是一幅古代的唐卡,在寺廟或佛堂中,此類唐卡都被視為圣物,一般不會輕易送人。贈送這種唐卡的人一定是對于對方極其尊重的一種表示。再者,贈送大成就者題材唐卡的情況也不多見,朋友間通常以贈送釋迦牟尼佛、觀音等吉祥慈和類題材的唐卡為主。大成就者通常成組出現(xiàn),因此,這幅冬必巴唐卡應(yīng)該是一組大成就者唐卡中的一幅。如果這件東西跟小葉丹有關(guān)系的話,應(yīng)該是小葉丹比較看重的東西,不是隨便的禮品,但是像送這個題材的是比較罕見的。”

         周海嬰先生聽說要請專家來幫助鑒定這幅唐卡,他非常高興和重視,并親臨會場,當(dāng)他聽完專家的鑒定意見后,臉上掛滿了喜悅,看看唐卡,又看看裝唐卡的鏡框,用手輕輕的撫摸鏡框,最后深情地說:“我家里現(xiàn)在還有這樣的框子。”

         作為魯迅的老朋友馮雪峰深知魯迅酷愛藝術(shù),而且有很高的藝術(shù)鑒賞力,20世紀(jì)30年代,魯迅大力倡導(dǎo)新興木刻運動,馮雪峰鼎力支持,將木刻青年林夫與野夫等介紹給魯迅。魯迅是馮雪峰“一生中最敬佩”的人之一,這幅唐卡應(yīng)該是馮雪峰把它當(dāng)成極其珍貴的藝術(shù)品送給魯迅的。

        在紅軍長征途中,紅軍總參謀長先遣隊司令員劉伯承與彝族首領(lǐng)小葉丹歃血結(jié)盟,書寫了中國近代史上的一段傳奇,留下了一段 “彝海情盟”的動人佳話。當(dāng)時,劉伯承贈送給小葉丹一面紅旗,上面寫有“中國夷(彝)民紅軍沽雞(基)支隊”,解放后,小葉丹的妻子將這面保存多年的旗子捐贈給國家,它是中國共產(chǎn)黨民族政策實踐的見證。

        但在什么情況下小葉丹將這幅唐卡交給馮雪峰的?這里又有怎樣的故事?由于當(dāng)事人的紛紛離世和資料的匱乏,可能將成為一個永遠的謎。可喜的是這件唐卡的定名和到我館的來源已很明確了,這些都使它具有了雙重的文物價值:它既是長征途中少數(shù)民族送給紅軍的禮物,是對少數(shù)民族和紅軍情誼的記憶;同時它又是魯迅文物,是馮雪峰和魯迅友情的見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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