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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大云寺彌勒重閣碑>校記》考
發(fā)布日期:2010-07-15         瀏覽數(shù):

                                                           肖振鳴


       



        1915年11月18日,魯迅作《<大云寺彌勒重閣碑>校記》:“大云寺彌勒重閣碑,唐天授三年立,在山西猗氏縣仁壽寺。全文見胡聘之《山右石刻叢編》。胡氏言,今拓本多磨泐,故所錄全文頗有闕誤,首一行書撰人尤甚。余于乙卯春從長安買得新拓本,殊不然,以校《叢編》,為補正二十余所,疑碑本未泐,胡氏所得拓本惡耳。其末三行泐失甚多,今亦不復(fù)寫出。” 本篇據(jù)手稿編入《集外集拾遺補編》。魯迅釋文手稿前署:“乙卯十一月十八日以精拓本校”。“乙卯”即1915年。此篇魯迅手稿及魯迅據(jù)“大云寺彌勒重閣碑”拓片整理的校文手稿現(xiàn)存國家圖書館,從未出版。

        魯迅博物館館藏碑帖拓片目錄中關(guān)于大云寺的有 “大云寺嘉運法師影塔之銘”、“大云寺重閣記”兩種:

        第一種“大云寺嘉運法師影塔之銘”全稱“大唐相州安陽縣大云寺故大德靈慧法師影塔之銘并序”,立于唐開元五年(717),碑在河南安陽,據(jù)1916年7月16日魯迅日記:“午后往留黎廠買大云寺石刻拓本一分,大小十枚”。從購買時間上看,此拓片非魯迅所校“大云寺彌勒重閣碑”。

        第二種“大云寺重閣記”立于唐天授三年(692),碑在山西運城。此“大云寺重閣記”即“大云寺彌勒重閣碑”。查魯迅日記及書帳,并無購買此拓片記錄。魯迅校記中所據(jù)“精拓本”指文中“于乙卯春從長安買得新拓本”。再查魯迅1915年5月10日日記載:“午后楊莘耜交來向西安所買帖,內(nèi)有季上、季巿者,便各分與,自得十種,直約二元。”楊莘耜即楊莘士(1883——1973),名乃康,字莘耜,又作莘士,浙江吳興人。曾與魯迅同事浙江兩級師范學堂,又是在教育部工作的同事。因常被派往外地視察教育狀況,曾多次為魯迅代購碑帖、古錢等。楊從陜西西安給魯迅代購或贈送碑拓本,唯有此次未注碑拓名稱,如果魯迅沒有漏記,此“精拓本”即是五月十日所得無疑,是“自得十種”之一。這是魯迅購買“大云寺彌勒重閣碑”拓片的確切時間。

        魯迅購買《山右石刻叢編》的時間是在1915年11月6日,據(jù)魯迅這天的日記:“午后往留黎廠買……《山右石刻叢編》一部廿四冊,六元。”《山右石刻叢編》,清胡聘之著。胡聘之(1840——1912),字蘄生、萃臣,號景伊。湖北天門竟陵鎮(zhèn)人。曾授翰林院編修,1891年出任山西布政使。《山右石刻叢編》為山西省收錄最多、著錄最詳、考證最精的石刻學著作,極具史料價值和學術(shù)價值。收錄山西北魏至元的碑文720通,清光緒二十五年(1899)至二十七年(1901)刻本,四十卷二十四冊,魯迅所購此書第一冊有“周樹所藏”印,魯迅所藏為此書的初版本。現(xiàn)存北京魯迅博物館。

        綜上所述,魯迅于1915年5月10日購買了“大云寺彌勒重閣碑”,同年11月6日購買了《山右石刻叢編》一部,18日寫出《校記》,可見魯迅對《山右石刻叢編》的校勘工作是在這十二天內(nèi)完成的,《校記》補正了該書二十多處錯訛,并指出錯誤出在胡聘之所據(jù)拓本“惡耳”。

        大云寺始建于唐代。唐光宅元年(684)二月,武則天臨朝稱制,自專朝政。《舊唐書·本紀第六·則天皇后》中記載:“有沙門十人偽撰《大云經(jīng)》,表上之,盛言神皇受命之事。制頒于天下,令諸州各置大云寺,總度僧千人。”武后載初元年(690),武則天授意僧人懷義、法明等撰《大云經(jīng)》四卷,中有“彌勒下生作女王,威伏天下”等語,即是說將有佛化作女王降生于人世,統(tǒng)治天下,為武則天稱王做輿論準備。就在這年,武則天改唐為周,做了中國第一個女皇帝,后詔令長安、洛陽及各州修大云寺,講解《大云經(jīng)》,提升佛教的地位。15年后,其子唐中宗李顯登基復(fù)唐,下詔令毀掉大云寺,全國的大云寺又多被毀掉或改名。現(xiàn)陜西商洛、河南洛陽、山西臨汾、甘肅武威、山東肥城等地都存有大云寺遺址。魯迅《<大云寺彌勒重閣碑>校記》中的大云寺,在山西運城猗氏縣,后改稱仁壽寺。猗氏縣位于山西西南部,系由古臨晉、猗氏縣兩縣合并而成,即今臨猗縣。“大云寺彌勒重閣碑”現(xiàn)在山西省博物館。

        清中期之后,由于碑學的盛興,文人學者竭力搜求歷代碑帖拓片進行學術(shù)研究,魯迅也曾多次托人搜集碑帖及漢畫像等拓片,并購買了大量的金石學著作,魯迅在這個領(lǐng)域的收藏至今也是屈指可數(shù)的大家。而魯迅所作的這方面的工作現(xiàn)在有許多還沒有出版過,比如魯迅《金石萃編》校文手稿共九十九頁,現(xiàn)仍存國家圖書館。魯迅花大精力去抄碑校碑,購買碑帖拓片,其目的不僅是保護文化遺存,或逃離現(xiàn)實,做學問和研究是魯迅的本來目的。周作人曾回憶,“在民國九年給《新青年》寫稿之前,他所忙著寫的差不多就是碑文或是碑目。這是什么緣故呢?因為他最初抄碑雖是別有目的,但是抄下去他也發(fā)生了一種校勘的興趣,這興趣便持續(xù)了好幾年,后來才被創(chuàng)作和批評的興趣替代了去。他抄了碑文,拿來和王蘭泉[即王昶]的《金石萃編》對比,看出書上錯誤的很多,于是他立意要來精密的寫成一個可信的定本。(周作人:《魯迅的故家•補樹書屋舊事》)”《山右石刻叢編》實際上是由胡聘之主編,并主持刊刻成書,在書的編后序中有說明此書“成于眾手”。唐碑歷經(jīng)1000多年,漫漶殘損是很正常的,魯迅所得拓片應(yīng)是民國時期所拓,而《山右石刻叢編》中所收“大云寺彌勒重閣碑”所據(jù)至少為清代所拓,按說清拓早于民國拓應(yīng)該更好才對,但經(jīng)拓工、校抄、刊刻諸多因素都會致使錯漏。魯迅對“大云寺彌勒重閣碑”的校勘是對該碑整理的最高成果,說明魯迅在碑學領(lǐng)域的深厚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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